当前位置: 元阳县 >> 元阳县新闻 >> 张仪与公孙衍在合纵连横大旗下的那些相爱相
秦惠文君十二年(前年),秦国首次仿效中原诸侯国举行腊祭,表明“我要来亲近你们了”。
秦惠文君十三年(前年)四月,魏惠王在巫沙(韩地,在今河南荥阳北)尊韩君威侯为王,韩威侯于是更名为韩宣惠王。同年,赵武灵王即位,魏惠王带着太子嗣,韩宣惠王也带着太子仓到赵国,在信宫朝见新王,目的是重结三晋之好。
秦惠文君对此表示不屑,命秦相张仪攻陕(今河南三门峡市陕州区)作为教训。张仪不辱君命,把此地给轻松拿下了,但是因为当地百姓皆疾秦法严酷而恐怖不安,张仪见此一时心软,竟然放此地的百姓回归魏国,随后修筑了上郡要塞。秦国那耀武扬威的行为引起魏惠王的极大惶恐,于是,他在前年和前年接连两次与齐威王相会,又派太子出使齐国为人质,企图依靠齐国来与秦国对抗。魏国的国相惠施也主张合纵,多次陪同魏惠王朝见齐威王。
秦惠文君十四年(公元前年),张仪撺掇秦惠王正式称王,更年号为秦惠王元年。
秦惠文君话说公孙衍灰溜溜地回到大梁后,求才若渴的魏惠王并没有对他过去的悖逆行为加以责怪,还让他执掌了魏国的军权。公孙衍重新披上魏国的战袍后,非常渴望将功赎罪,就向魏王请命攻打赵国。曾经那么意气风发,但却饱受命运打击的魏惠王这时已经有点蔫了。公孙衍无奈之下找到了齐国的将领田盼,希望齐国能够出兵,结果两人一拍即合。原来自田忌被邹忌陷害南投楚国之后,副将田盼就负责了齐国的军事,他一直想打一大场仗来树立自己的威信。
这对宝贝之所以如此热衷攻打赵国,是因为赵国的新君赵雍才继位不过两年,不过别小看这位当时只有十七岁的毛头小伙,他竟然就是日后威震塞北、胡服骑射的赵武灵王!
公孙衍对田盼道:“我们各自向国君汇报,只需两国合兵五万人,半年不到即可攻破赵国。”田盼闻言大吃一惊,想当年魏国强盛之时魏惠王亲率十万大军、用时三年才把邯郸给打下来,区区五万人怎么可能取胜。田盼理智地劝公孙衍收手,公孙衍却鸡贼地认为,一旦开战之后,两国国君就会被拖下水,到了重要关头绝对不会不增兵的。此后事情果然如公孙衍的设想那样进行着,魏齐两国的联军大败了赵军。
公孙衍不过齐魏两国的勾结引起了张仪的高度重视,他加紧构筑上郡(今陕西西北部)要塞。接着,秦国还策划了一个脑洞大开的越境攻击计划,打算如当年秦穆公想灭掉郑国那样,派出一支大军给齐国一点脸色看看。
秦军先是越过韩、魏、卫三国,佯攻大野泽左岸的阳晋(今山东省曹县)要道,接着突然从阳晋南下,兵锋指向了齐国的西南重镇亢父(今山东省济宁市任城区南部)。尽管这条进军路线道路险恶,但秦军想出其不意,从这里绕过右壤北上,直插齐国的南阳腹地。这时齐威王任命匡章为将,率领齐军前去迎战。
秦军行至齐宋边界处的桑丘(今山东省兖州市),秦军和匡章率领的齐军主力相遇,齐、秦两军对垒扎营。秦军将领为了严明军纪,也为拉拢齐地人心,故下令:“有谁敢在距离柳下季坟墓五十步内的地方打柴的,便判死罪,绝不宽恕。”同时为了激励士气,还下令悬赏“有谁能得到齐王首级的,封万户侯,赏赐二万两黄金”。
由于秦军是孤军深入,又必须顾及到后方被韩、魏二国抄袭,所以秦军可能只是虚张声势威胁向齐用兵,实际上进攻的决心并不十分坚定。齐军统帅匡章在开战前夕,让双方使者多次互相来往,充分了解了秦军欲进不敢、欲退难舍的矛盾心理。匡章还借机变更了部分齐军的旗帜标记,让他们混杂到秦军当中,等待配合齐国的主攻部队破敌。
齐威王齐威王派往前线的探子不明白匡章的用意,悄悄向齐威王回报说:“章子让齐军加入秦军。”齐威王听了置之不理。
过了不久,又有前线回来的探子向齐威王回报:“匡章让齐军向秦军投降。”齐威王仍旧不理会。
如此反复多次。朝廷众大臣见此情景,向齐威王请求说:“说章子失败降秦的探子,人不相同而言辞相同,大王为何还不发兵前去讨伐他呢?”
齐威王胸有成竹地回答:“这很明显的不是背叛寡人的行动,为何要讨伐他呢!”
不久之后,匡章的战术大获成功,秦军被混进军营的齐军士兵和匡章的大部队内外夹攻,原本战意就不甚坚决的秦军一触即溃。齐国朝中得知前线传来齐军大胜的捷报后,左右大臣吃惊,齐声询问齐威王何以有此先见之明。
匡章齐威王告诉他们:“章子的母亲启因为得罪了他的父亲,就被他的父亲杀死并埋在马棚下,当寡人任命章子为将军时,寡人曾勉励他说:‘先生的能力很强,过几天率领全部军队回来时,一定要改葬将军的母亲。’当时章子说:‘臣并非不能改葬先母,只因臣的先母得罪先父,而臣父没有允许改葬先母而去世。臣没得到父亲的允许而改葬母亲,岂不是等于背弃亡父的在天之灵。所以臣才不敢为亡母改葬。’由此可见,作为人子不敢欺辱死去的父亲,难道他作人臣还会欺辱活着的君王吗?”
尽管前线三次送来情报说匡章可能降秦,但齐威王都没有相信,一如既往信任匡章,坚持让匡章指挥作战,终于保住了这次抗秦战争的胜利。秦惠文王后来自称是“西藩之臣”,派特使向齐威王谢罪请和。
桑丘之战是秦国在商鞅变法后的第一次大败。此战使秦国的决策者们充分意识到“山东尚强”,而秦国目前的实力与齐、楚这样的传统强国相比,并不占有多大的优势。于是张仪在秦惠王十五年(公元前年)与齐、楚的大臣在啮桑(今江苏省沛县东南)相会,目的是暂时缓和大国之间的矛盾,要打的话就先拿那些弱国来开刀。
经过秦相张仪的游说,魏惠王后元十年(前年),楚国打算废去魏国的太子嗣,将流亡在楚国的魏公子高送回魏国当太子,遂派柱国昭阳率兵攻魏,韩国也出兵包围了魏国蔷(今河南新安东北)。魏国设法说服韩国停止了进攻,但楚国强悍的柱国昭阳仍然率兵击破了魏国的襄陵(今河南睢县),夺取了八座城邑。随后,昭阳又移兵东向,转而攻打齐国,齐威王很是忧虑,便派出陈轸劝说昭阳退兵。
秦齐大战由于昭阳此时已经担任了楚国的最高武官官职——柱国,就算战功再多也无法继续升迁了,陈轸抓住昭阳的心理,便画蛇添足的寓言为喻,提出攻齐对昭阳有害无利,即使战胜,也不能升官加爵,而一旦失败,则会身死爵削,犹如给蛇添足一样不可取,还不如见好就收,既成全了威震齐国的盛名,又有令德于齐。昭阳认为陈轸言之理,便率楚军撤退回国。
由于魏国连年屡败于秦,现在甚至就连以前的常败将军楚国也敢打上门来,公孙衍痛感魏国血值下降严重,脑筋一转,就构思出了一个合纵的天才设想出来。合纵的精髓是联合弱国来共同对抗强国。因为当时齐、楚、秦三国最强,公孙衍就选定赵、燕、韩为合纵目标,建议魏王广结弱国,报团取暖。
魏国的相邦惠施是不赞同合纵的,他觉得一堆弱国抱在一起取暖,只会相互拖累,他提出的外交策略是尽力拉拢齐国和楚国来制约秦国,不打仗、不称霸,用惠施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以魏合齐楚以按兵。”其实质就是让魏国变成政治天平上的砝码,可随意往天平的两端摆动,而不是成为天平上角力的一端。
不过,因为惠施这种中肯实惠的骑墙派主张看似独立自主,但还是要看齐、楚两个大国的脸色行事,这对于一向好大喜功的魏惠王来说有点拉不下脸来。魏惠王这时大概还没觉悟到,对魏国来说,生存问题已经成为了首先要考虑的问题了。
惠施经过多番的权衡,魏惠王最终还是采纳公孙衍方合纵建议,还决定把中山国也拉入群里来。于是,在魏惠王后元十二年(前年),魏国带头支持韩、赵、燕、中山四国称王,换取他们与魏国结盟,这就是战国中期轰动一时的“五国相王”事件。
五国相王以前,楚早在春秋时已自己称王,随后魏、齐、秦也接着称王,到了这时,战国七雄就已经全部都称王了。在“五国相王”的五年后(公元前年),就连中等的国家宋国也自称为王了。
既然大家都平等了,那牵头的魏国就成了第三世界不结盟运动的首领那样的角色,先爽一把再说的魏惠王可说是尼赫鲁·甘地的精神祖宗,至于这位阿三的祖宗能不能如愿以偿,那就要看下回分解了。
齐威王“五国相王”是魏国多年难得的一次外交胜利,起码魏惠王在面子上觉得很受用。但是,如果让弱国们都团结起来了,那让秦、楚、齐三个大国情何以堪呢?所以,站在强国的立场上,是不允许这些弱国们相互抱团的。既然抱团了,那就要想法子拆散它!
心急火燎的齐威王首先跳出来进行明目张胆的破坏活动。他借口中山国小,不承认其有称王的资格,提出联合赵、魏废除中山王号。中山国在当时的确只是个中等国家,齐国反对中山称王的理由就是“我万乘之国也,中山千乘之国也,何侔名于我?”
赵、魏没有上齐人的当,仍支持中山称王。齐国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们关闭了同中山国往来的通道,并提出割平邑给燕、赵,让它们一同出兵攻中山。燕、赵也未听从齐国的计谋,齐国破坏“五国相王”所结成的攻守联盟终未得逞。
张仪作为第一流的纵横家,自然对公孙衍的那套把戏洞若观火,在《战国策》中,对张仪陈说秦惠文王关于如何对抗合纵的连横谋略做了一番的想象:“今秦地形,断长续短,方数千里,名师数百万,秦之号令赏罚,地形利害,天下莫如也。以此与天下,天下不足兼而有也。”而要瓦解六国联盟,就应该“灭赵亡韩,臣荆(楚)、魏,亲齐、燕,以成伯(霸)王之名,朝四邻诸侯之道。”
魏惠王秦相张仪策划“欲以秦、韩、魏之势伐齐、荆”,向秦惠王献计,认为“和楚国一起进攻魏国,魏国受到挫折就会投向楚国,韩国本来是魏的友好国家,这样秦国就被孤立。不如出兵来迷惑他,魏国和楚国大战,秦国就可以取得河西以外的领土而回。”于是秦惠王反过来允诺魏国与之一起反击进犯的楚军,以便取得魏国西河之外的土地。
所谓“擒贼先擒王”,为了帮助秦惠文王推行连横谋略,使不结盟运动的龙头老大魏国臣服于秦国,张仪居然于公元前年辞掉秦国相位,亲自前往魏国游说老相好魏惠王。《战国策》也对张仪的说辞做了一番的想象:
“魏国土地纵横不到千里,士兵不超过三十万。四周地势平坦,各国从四面八方都可以进攻,没有大山大河的阻隔。从新郑到大梁只有两百余里,战车驰骋,士兵奔走,不费多大力气就到。魏国南边跟楚国接境,西边跟韩国接境,北边跟赵国接境,东边跟齐国接境,士兵驻守四面,守卫边防堡垒的不少于十万人。魏国的地势,原本就是四战之地。如果魏国向南亲附楚国而不亲附齐国,那么齐国就会来攻打它的东面;向东亲附齐国而不亲附赵国,那么赵国就会来攻打它的北面;不和韩国合作,那么韩国就会来攻打它的西面;不和楚国亲近,那么楚国就会攻打它的南面;这就是所谓四分五裂的地理位置。”
张仪与秦王“大王如果不事秦国,秦国出兵攻打黄河以南,占据卷地、衍地、燕地、酸枣,胁迫卫国,夺取阳晋,那么赵国不能向南支援魏国,魏国就不能向北联系赵国。魏国不能向北联系赵国,合纵联盟的通路就断了,合纵联盟的通路一断绝。那么大王的国家要不危险就不可能了。如果秦国说服韩国攻打魏国,魏国害怕秦国,秦、韩两国一致对付魏国,魏国的灭亡就可以跷起脚来等待了。这是我替大王担忧的问题。”
“我替大王着想,不如归顺秦国。归顺了秦国,楚国、韩国一定不敢乱动;没有楚国、韩国的危害,大王就可以高枕无忧,国家一定没有忧患了。秦国所想要削弱的莫过于楚国,而能削弱楚国的莫过于魏国。楚国虽有富足强大的名声,但实际空虚;它的士兵虽多,但是容易败逃溃散,不能坚持战斗。如果全部出动魏国的军队,向南攻打楚国,胜利是肯定的。割裂楚国而加强魏国,亏损楚国而满足秦国,转嫁灾祸,安定国家,这是大好事呢。大王如果不听取我的意见,秦国将派精兵向东进攻,那时即使想归顺秦国,也不可能了。”
“而且那些主张合纵的人大都夸夸其谈、不可信赖,他们游说一个君主,出来就乘坐那个君主赏赐给他的车子,联合一个诸侯成功返回故国,他就有了封侯的资本。所以天下游说之士,没有不每天都捏着手腕,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高谈阔论合纵的好处,以博得君王的欢心。君王们接受他们的巧辩,被他们的空话牵动,怎能不头昏目眩呢?我听说羽毛多了也可以压沉船只,轻的东西装多了也可以压断车轴,众口一词足以熔化金属,所以请大王仔细考虑这个问题。”
魏惠王张仪的连横游说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威迫利诱”,他一方面大肆渲染秦国武力侵略的严重后果,让魏惠王胆战心惊,另一方面则强调魏国势单力薄,地理上也处于四面被围的不利态势,惟有侍奉秦国外别无出路。在张仪的威迫利诱下,魏王思量再三,最后还是入了张仪的殻,他决定放弃公孙衍的合纵策略,转而接受了张仪的连横主张。
当魏惠王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他手下的群臣时,会是一个怎样的难堪的局面呢?公孙衍自然是最失落的人,他苦心积虑构想出来的这么一个天才的构想,车马劳顿地在数国之间奔波一年多才撮合出来的合纵成果,就这么被张仪三言两语就了结了,这种难受,这种失落,可以向谁去倾诉呢?不过,这还没完,魏惠王还要把张仪立为魏国的邦相,这就更加令人难以接受。
曾几何时,公孙衍也是秦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良造,而苍天为什么这么刻薄,忽然降下一个油嘴滑舌的鸟人下来,没见他有啥能耐,只是一味靠忽悠,居然就蹬鼻子上脸的还做了自己的上司。得了,我惹不起你你,总躲得了你吧?可你依然不依不饶,还一路忽悠到魏国来,又是存心压老子一头,这叫什么世道呀?
幸亏公孙衍现在在魏国只是一个大将的身份,这份别楞、这份憋屈埋在心里自己消化也就算了,张仪就算来魏国为相,恐怕也不会马上跟他为难;对于现任邦相的诡辩术大师惠施来说,张仪这么一来打尖,情况就大不一样了,这意味他奋斗了这么多年才得到的名誉和地位一下子就降了下来,这对于把功名利禄看得比较重的惠施来说,实在是比较尴尬的。
公孙衍张仪为魏相之后,想必在国家的政策走向方面与张仪进行过一番的激烈的斗争的,《韩非子·内储说上》对此进行了一些描述:
“张仪想凭借秦、韩和魏交好所形成的势力去征伐齐、楚,而惠施则是想与齐、楚罢兵言和。两人争执不下。群臣近侍都帮张仪说话,认为攻打齐、楚有利,而没有人愿意帮惠施讲话。魏王结果听从了张仪的主张,而认为惠施的主张不行。攻打齐、楚的事确定下来之后,惠子单独进见魏王。魏王说:‘您不要说了。攻打齐、楚的事情确实有利,全国都这样认为。’惠施则进言道:‘这种情况不能不明察。如果攻打齐、楚这件事确实有利,全国都认为有利,聪明的人怎么会这么多啊!如果攻打齐、楚这件事确实不利,全国都认为有利,愚蠢的人又该多么多啊!凡要谋划,是因为有疑;有疑的事,如果确实是疑惑不定的,那么就会有一半人认为可行,一半人认为不可行。现在全国都认为可行,这是大王失去了一半人的意见。被挟持的君主也正是失去了半数意见的君主啊!’”
其实从客观上来分析,惠施的见解是比较中肯和合情合理的,但无奈魏惠王已经让张仪的威迫利诱把脑袋掏空了,根本听不进惠施的意见。惠施也因为自己的诡辩术斗不过张仪那神鬼难测的鬼谷术,也就只有走路一途了。
张仪于是,惠大师跑到楚国,而楚国后来怕影响到与秦、魏两国的邦交,就把惠大师礼送到了宋国。宋国国君戴偃就是后来的宋康王,相信是遗传了当年宋襄公的部分基因,是个肌肉感很足的牛人,虽然国家不是很大,但他心气却很足,战斗力很强,“东伐齐,取五城;南败楚,取地三百里;西败魏军,取二城;灭掉滕国,取其地。”号称“五千乘之劲宋”。宋康王对惠大师来者不拒,因此,回到故国的惠大师得以在宋君的庇护下整日价与庄子庄傲吏诡辩、抬杠为乐,日子倒是过得挺逍遥自在的。
至于那个已经在秦国留下了案底的公孙衍,在经过了艰难的抉择后,还是决定留在魏国。为了增加自己的筹码,厚黑的公孙衍透风给韩国国君,说张仪要拜魏相,秦、魏连横之势确立,两国准备要瓜分韩国。你们韩国人不想亡国的话,就要全力支持他对抗张仪。公孙衍还提出一个颇为无耻的建议,他要求韩国人配合打假球,故意与之战败,把南阳地区割给魏国,以便作为公孙衍留在魏国对抗张仪的资本。
为免受瓜分之苦,韩宣惠王与公孙衍在私下做了一桩魔鬼交易:公孙衍率领一支魏军装模作样地杀向韩国,不费吹灰之力地霸占了南阳,为魏国立下了大功。公孙衍这种无耻的行为就连鬼精鬼精的张仪也始料不及,他一下子就傻了眼,知道不能像驱逐惠施那样去收拾公孙衍了。
张仪张仪从魏惠王的手里接过相邦大印后,心中有说不出的得意。“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从前自己是那样猥琐卑贱地在魏国混生活,在那些贵族老爷面前不得不摆出一副点头哈腰的神态,就连见上魏王一面,也属于可遇不可求的奢望,而现在自己可以尽情地在家乡的熟人面前显摆,让以前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带着异常羡慕的目光看着自己,这是一种怎样舒爽的感觉。最奇妙的是,公孙衍这个不自量力的家伙,又一次被迫与自己同殿称臣,又被自己压了一头,看着他那一脸无奈的样子,真是叫人开心。
张仪当了魏国的邦相之后,自然就有人出来溜须拍马。有一个叫史举的家伙看出张仪与公孙衍不对付,就经常在魏惠王的面前找公孙衍的茬,搞得公孙衍不胜其扰。公孙衍揣度一番后,觉得还是张仪在背后搞的鬼,要解决这个烦恼,还是要从张仪那里入手。
厚黑是纵横家必备的基本条件之一,公孙衍为了让史举陷于困境,就觍颜对张仪说:“君上喜好高尚的名誉,以前就曾经说过要将君位禅让给惠施。如果我建议魏王把君位禅让给先生,他就成了尧、舜一样的君主了;而先生您又表示拒绝,那也成了许由一样的贤人。我因此再请求魏王赐给您这位贤人一座万户人家的城邑,那怎么样?”
公孙衍不得不赞一下公孙衍的这个建议非常的高明,就像后来有个笑话一样,两个EMBA,两人各自吃了五千万元的一坨屎,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他们的导师就安慰他们说:童鞋们,你们应该感到高兴哇,你们仅仅吃了两坨屎,就为咱们伟大的国家贡献了1个亿的GDP!
十九世纪英国首相帕麦斯顿说过,“没有永久不变的敌人,也没有永久不变的朋友,只有永久不变的利益。”张仪见公孙衍这样一个唯一的对手都想自己卑躬屈膝,感觉大为舒坦,更开心的是就这么假装的谦让一下,就可以白白得到一万户的食邑,于是就让史举多次去拜见公孙衍,催促公孙衍按计划行事。史举前后不一的异常举动引起了疑心很重的魏惠王的注意,之后就不信任他了。史举可能意识到自己露了馅,就连告辞一下都不敢就滚出了魏国。
当然,张仪与公孙衍相互之间的斗法游戏只是餐前的一道开胃菜,张仪此行的目的在于以连横的计谋来破坏对方的合纵策略,在这件最为重要的事情上,这位鬼谷子的首徒还是非常敬业的。张仪在魏国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邦,他为了秦国的利益,完全可以大行其道地窃取魏国的政治、军事情报,堂而皇之地进行间谍活动。但是,当张仪试图说服魏王顺从秦国,从而实现他与秦王事先拟定的“欲令魏先事秦,而诸侯效之”的连横策略时,却没有取得很大的成功。
魏惠王魏惠王有点像那个斤斤计较的阎锡山,其为人实在是太精明了,张仪打算令魏国首先臣侍秦国而让其它诸侯国效法它,而名利俱重的魏惠王却总是对此打马虎眼。张仪眼看魏惠王不是总能按照自己的调子转,感觉有点不爽,便悄悄派人返回秦国,说服秦王发兵攻打魏国,试图以武力逼迫魏国就范。秦惠文王便出动军队趁虚攻克了魏国的曲沃、平周,暗中也给张仪提供更加优厚的待遇。张仪却问心有愧,感到自己有点对不起秦惠文王的厚爱——尽管自己潜伏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但也没能取得意料当中的成果。
秦惠王六年(前年),魏惠王去世,魏襄王即位,这就是孟子所说的“望之不似人君,不见有所畏焉”的那个愣头青。尽管孟子对这个生瓜蛋子不感冒,张仪却是来劲了,他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又把曾经对他老爹所说过的话又劝说了魏襄王一遍,没想到这愣头青有自己的主见,张仪碰了一鼻子灰。于是,张仪照版煮糊,又是暗中让秦国攻打魏国,把魏国打败了,张仪心中窃喜,觉得离自己的连横策略又近了一步。
魏襄王元年(前年),秦国攻击韩国来开斋,结果不但打败了韩国申差所带领的部队,使得各国的诸侯们大为惶恐,他们在不折不挠的公孙衍的牵头下团结起来,请出德高望重的楚怀王芈槐担任盟主,准备集结赵、魏、韩、燕、楚五国之力共同攻击秦国,这可以说是战国时代的一次大规模的合纵行动。为确保此次战役万无一失,公孙衍还特地安排了一个后手,他劝说秦国后方的义渠国乘隙对秦国的背后进行捣乱,通过前后夹击,一起来对付秦国。
樗里疾好不容易凑齐了五国人马后,当联军抵达函谷关却又不能同心同德,燕、楚两国心怀观望,逡巡不前,只有三晋的军队表现得还可以,但因为秦国早已提前在函谷关布防,联军接连围攻了数月后都一筹莫展。
襄王二年(前年)秦国樗里疾带着援军赶到函谷关后,他出奇兵切断了楚国的粮道,楚军以乏食为理由就先撤了,其余四国亦随之撤军,秦攻韩赵联军于修鱼(今河南原阳县),齐亦攻赵魏联军于观泽(今河南清丰县)。《史记秦本纪》记载:“秦使庶长疾与战修鱼,虏其将申差,败赵公子渴、韩太子奂,斩首八万二千。”《史记魏世家》记载:“魏哀王(即襄王)二年,齐败我观泽(在今河南清丰县西南)。”
由于对两线作战的极度担忧,魏襄王在丞相张仪的建议下,退出了合纵联盟,请张仪作为中间人与秦国达成和解。张仪同志因此得以胜利地完成了长达四年的潜伏任务,从敌占区魏国回到解放区秦国,重新出任相邦一职。
脑洞爆裂:
魏惠王之所以愿意以张仪来担任自己的国相,是因为他信任口甜舌滑的张仪?还是因为他觉得张仪这个危险分子最好还是应该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看着?
脑洞大开五千年(82)